利文斯顿主帅大卫·马丁代尔在赛前发布会上说的话,听着就像是每个弱队教练在面对豪门前都会念的标准稿子。他提到流浪者队在七十二小时前刚打完一场欧战,暗示他的球队或许能从对方的疲劳中占到便宜。这种话术,我跑了十五年体育新闻,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。这是一种心理战,既是给自己的球员打气,也是在巧妙地给对手施加一点额外的压力。
但这次的情况,可能还真有点不一样。流浪者周四晚上在欧罗巴联赛不仅输给了亨克,而且是大半场比赛都少一人作战。输球本身就够让人沮丧了,十人应战对体能的消耗更是加倍的。具体多跑了多少,我这没数据,但踢过球的都明白,那感觉可不一样。从比利时飞回格拉斯哥,身体和精神上的双重疲惫,可不是睡一觉就能完全恢复的。所以马丁代尔的“希望”,并非完全是空穴来风。
不过,他本人马上又把调子往回收了。当记者问他,这是否是迎战流浪者的“好时机”时,他立刻否认。这老兄门儿清,他知道不能把话说得太满。公开说对手正处于动荡之中,无异于在对方更衣室的墙上贴一张挑战书。我见过太多教练因为赛前几句轻率的言论,结果被憋着一股气的对手狠狠教训。马丁代尔显然不想犯这种错误,他非常谨慎地表示自己不评价其他俱乐部,只想专注于利文斯顿自身。
他说流浪者正处于一个“过渡期”,这个词用得很讨巧,也相当准确。“过渡期”是足球圈里最好用的词之一,它能解释很多问题,也能掩盖很多问题。对于拉塞尔·马丁来说,这确实是个过渡期。新帅上任,战术打法需要磨合,球员需要适应,这都需要时间。但对于像流浪者这样的俱乐部,球迷和董事会是没什么耐心的。“过渡期”并不能成为联赛五场不胜、排名倒数第二的挡箭牌。压力全在他们那边。
马丁代尔也提到了关键的一点:流浪者的阵容深度。他说对方阵中有很多国脚,完全有能力应对这种密集赛程。这一点说得没错。一个疲惫的国脚级球员,可能也比一个精力充沛的普通球员要强。流浪者可以在几个位置上进行轮换,换上来的替补球员放到利文斯顿可能就是绝对主力。这种板凳深度,是利文斯顿这种级别的球队想都不敢想的奢侈。所以,即便流浪者队整体上有些疲劳,他们派出的首发十一人,纸面实力依然是碾压性的。
很有意思的是,马丁代尔刻意回避了“危机”这个词,而是选择了“过渡”。我倾向于认为,这既是出于一种职业上的尊重,也是一种现实的判断。他知道,一支被逼到墙角的流浪者可能会更危险。外界越是渲染他们的危机,他们内部反而越可能团结起来,迸发出更强的战斗力。马丁代尔不想成为那股刺激对手的外部力量。
那么,利文斯顿的计划是什么?马丁代尔嘴上说“要拿出我们最好的表现”,这当然是句正确的废话。但结合他的暗示,不难猜出他的球队会怎么踢。上来就是高压逼抢,不让你舒服出球,利用身体对抗不断地消耗你。他们会把比赛节奏切得零碎,通过定位球和快速反击寻找机会。这套打法对付技术占优但身心俱疲的球队,向来都很有效果。比赛场面估计不会太好看,但对于志在保级的利文斯顿来说,拿分比什么都重要。
这场比赛的看点,恰恰就在于这种不确定性。一边是急于在联赛中证明自己、摆脱颓势的巨人,但身体里还残留着欧战的疲惫;另一边是以逸待劳、策略明确的挑战者,希望能抓住这难得的机会。马丁代尔的赛前言论滴水不漏,他把姿态放得很低,把所有压力都留给了对手。他赌的就是流浪者的油箱里到底还剩多少油,以及拉塞尔·马丁的球队在压力之下会不会犯错。这盘棋,还没开始下,就已经能闻到火药味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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